生兒育女本是伴侶雙方的責任,但在重男輕女的社會,女方總是理所當然的被視為要承擔責任的一方,為此她們必需放棄自己的事業和人生,不必管她們能力是不是很優秀、不必管她們過去有什麼經歷,女性地位不與男性看齊,總之就要走上那條社會早已為她們劃好的人生軌跡。
智英從小就聽說母親和祖母如何為家庭犧牲自己。她的母親一直鼓勵著她做自己想做的事、在家人面前為她爭取最多的空間,這固然偉大;智英的奶奶是那種有著「媳婦熬成婆」心態的代表。兩個母輩的思想截然不同,價值觀不同,但都是父權社會的受害者。
智英的母親得知智英患病後,到智英的家裡進行探望。智英用她死去的祖母的口吻,說出母親年輕時為了養家而犧牲自己的故事。聽生病的女兒化作自己的母親,撫慰埋藏在自己心底裡多年的辛酸,心情的複雜程度難以想像。
朋友問我有沒有同感。我說沒有,但能理解,而且許多的日劇和韓國影視也有著近似的題材,甚至這會是發生在我們週邊的事情。朋友續說,這套戲很真實,也很詫異為什麼會在影後聽到有女性觀眾會說電影故事不真實。朋友認為,本片是一環扣一環,而每一環都是她們要面對或可能會面對的事情。
電影透過了金智英的人生,反映出一些韓國社會的問題:年輕女性在職場上待遇不平等,被認為會結婚生子,會被排除在某些工作機會和晉升機會之外;男性怕被岐視,鮮有主動申請侍產假,會覺得羞恥;資本主義在韓國仍未得到高速發展之前,女性為了要讓同輩兄弟得到更高的學歷,被逼放棄學業而出來賺錢;女性在職場上受到性騷擾,部份男性毫不羞愧,對此高談闊論。
我深以為,金智英的故事不僅是韓國女性的故事,在東亞地區亦具有深刻普遍性。女子產後重投社會是錯,女子不待在家養育孩子是錯。產後想要成為職場女性,卻被奶奶無情地的批評指責。別人的孩子彷彿就不是孩子。
無論是在家庭中或社會中,男性都不應比女性更受優待,反之亦然。對於我們部份人來說,這本應是常識,但這不是所有人的共同體驗。智英有一個很好的丈夫,願意留在家中帶小孩,讓智英出去工作。但智英的丈夫同樣可以是不願妻子重投社會,透過家庭中的經濟不平等的手段牢牢操控著妻子的人生。
或許要到我們不會覺得智英的丈夫特別好的時候,這個社會才可以開始稱得上是性別相對平等。
*原文先發佈於「電影語言 Film Language」專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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